我的侏罗纪
大概是我上小学一年级的事,那时候从遵义市中心去往火车站的那条“华南路”都还没修完,但是南段已经开了一些小店,周末一家人上街,我在其中一个小店发现了有恐龙的图册卖,便要求妈买一本,妈说这画的什么呀,一群黑绿黑绿的东西,丑死了,不给买,我当然就拿出小孩常用的一哭二闹的办法,但是可惜不好使,爸妈都比较反对买画的动物这么怪异的书,最后没买成。
小男孩(其实也不仅是小时候,大了有时候也是)喜欢恐龙尤其是霸王龙,这简直是世界性的规律(我是指通常,排除个别小男孩有别的嗜好),也许小雄性动物们心底深处都崇拜强大的力量,而还有什么比史前第一巨兽更能代表原始的力量呢?与霸王龙相比,现代的大象简直太渺小太温和太无趣了。
96年,中考结束,整整三个月的暑假,一天下午我打开电视看厂台,正好在放《侏罗纪公园》,虽然是下半部(厂台没有节目预告,你通常只能逮住半截电影),但足以令我印象深刻、至今难忘了。瞧这拍的多好!恐龙像活的一样,不像那些劣质电影,用蒙了皮的模型来充数。
我慢慢知道《侏罗纪公园》是小说改编的电影,原著的作者叫迈克尔.克莱顿(那时候我只认得他的中文翻译名),著名的“高科技文学”作家。于是我买了他写的《天外细菌》(那本书上写的作者是“米高基顿”,好港台的翻译),觉得情节环环相扣、引人入胜,真不错。
一眨眼97年的暑假,某天,我在西西弗书社看到一本《失落的世界》(这张照片就是我拍的,书珍藏至今),哟,又是迈克尔.克莱顿写的,《侏罗纪公园》的正宗续集,我犹豫了一圈最后决定买了,回家以后天天下午搬个凳子在门口(三楼过道的门口,采光好)看得不亦乐乎,这科幻小说比当时国内的好看多了,不含说教,又有最炫的时尚科技——浑沌理论加基因技术,真是太棒了。
暑假快结束的一天,无意中看到同学万小博拿着一张VCD,我看了一眼封面,毕竟是盗版啊,封面很模糊,但是上面画的恐龙依然非常吸引我,《失落的世界》,哟,都拍成电影了,不错,我于是借回家了。但是,我家那时候没有VCD机(实在是想看,所以没有VCD机也借了),于是跑到唐yan家去看。一个在电影院盗拍的盗版碟能有什么效果,当然是黑乎乎的,但是那些巨大的活灵活现的恐龙已经让我们很满意了。
我真是着迷这些黑绿色的巨兽。那段时间正是十七八岁,一部叫《花季雨季》的小说也很畅销,里面有一句”十六岁是花季,十七岁是雨季“,所以我当时经常对同学开玩笑说:“猜猜十八岁是什么季?——侏罗纪!”。
一眨眼就到今年了(十几年怎么过得这么快),其实想想,我还没完整的看过《侏罗纪公园》的电影呢,再想想,连原著小说我一点也没看过,于是搞来一本《Jurassic Park》小说,完整看了一遍。
Michael Crichton (我现在知道他的英文名字了!)的想象力真是丰富,今天我们提基因技术可能都会被人说成“老土”,但是在1991年就能想到从琥珀里的远古时代的蚊子的肚子里提出恐龙的血,找出里面的DNA,复制出恐龙,难道不是异想天开吗?更绝的是,用这些“复活”的恐龙开一个公园,多么可爱的想法。还不止,公园开了,但是混沌理论又插了进来,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游客停在了霸王龙展区边上,偏巧隔离电网停电了(真混沌),这个千万年前的顶级捕食者 T-rex,在黑夜中从牢笼里杀了出来......我只能说,真是太刺激了。
当我们还是小男孩的时候,多少次幻想过让巨大凶猛的恐龙突然出现在学校、道路、或者某栋楼的背后,想想都觉得酷。要知道,Michael Crichton写《Jurassic Park》的时候已经49岁,已然到了“知天命”之年,却还写出了这样一部小说,这是一个多么天真多么有想象力的作家啊!
看完《Jurassic Park》原著,我忍不住去找找Michael Crichton写的其它书,顺带看了一眼他的介绍——啊,他已经于2008年去世了......噢,2008年,柏杨去世了,索尔仁尼琴去世了。我沿着恐龙的足迹,从侏罗纪一直穿越到现在,2012年,才发现,Michael Crichton早已去世了。
唉,太可惜了,以后谁来写这么充满孩子气这么精彩的科幻小说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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